2014年11月28日 星期五

荒木经惟《愛的陽台》


《愛的陽台》是荒木经惟收藏了30年在他家陽台所拍的照片的攝影集。以不變的空間,用攝影來記錄時間與事物的變遷。我覺得這是非常棒的構思。那空間是荒木经惟那棟Windsor Heim豪德寺公寓頂樓前的陽台。荒木经惟的妻子陽子因為看上了這公寓的陽台,所以他們才決定入住的。攝影集的第一頁就是1982年的照片,那是一張非常乾淨的陽台。照片旁邊題字『1982年 搬家。 剛完成陽台粉刷』。然後陽台一直在改變,直到最後一張,2011年12月31日,直到這所公寓被逼要拆掉,才促成這本攝影集。






一系列照片之後,是荒木经惟與水原希子(電影《挪威的森林》的女主角之一)的對白。荒木经惟陪著希子看《愛的陽台》的照片,並且從旁述說他在陽台度過30年歲月的故事。這就是這本攝影集巧妙之處。它讓你把照片先看一遍,你或許知道或感受到些什麼。然後當你在讀他與希子的對白時,你會忍不住再把照片看一遍。那是因為,對白與照片接軌了。(對白底下有照片頁面作參考)當你再次翻開前面的照片時,可能就會有另一層感知了。以不變的空間(照片),在不同的時間再看一遍,你說妙不妙?


陽台的照片曾出現在《東京日和》攝影集裡。《東京日和》是荒木經惟與太太陽子的寫真集。書的內容有荒木經惟的照片、陽子的隨筆散文與荒木經惟的筆記。那不是一般的寫真集,那本來是陽子在《思想科學》雜志上連載的隨筆,記錄兩人在東京的街上的吃喝玩樂。然而《東京日和》只連載了三期,陽子就入院了。1990年1月27日,陽子離開了人世,留下了Chiro(貓)陪著荒木經惟過日子。荒木經惟說『雖然只不過連載了三期,但還是希望為陽子的隨筆集成書。』書中的三篇隨筆散文之後急轉彎,之後就剩下荒木經惟的筆記與照片了,讀了真叫人心痛。



《東京日和》裡最令我感動的照片就是在陽台拍攝的那幾張照片。充滿笑容的陽子站在陽台上的照片。。。接著,就是空虛的陽台,生滿了青苔,剩下chiro在一旁歇息。然後,荒木經惟的自拍照,也在同樣的陽台,他抱著Chiro,身邊擺放了個放大的妻子的大頭照。在《愛的陽台》裡,收藏了Chiro離開人世之後的照片,延續陽台的故事。



《東京日和》在1997年被改編成電影。而最重要的場景就是陽台。戲中的陽台,與《東京日和》的照片所看到的一模一樣。《東京日和》由竹中直人自導自演。竹中直人飾演攝影師島津,妻子也叫陽子,則由中山美惠飾演。故事情節非常生活化,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,但你卻可以從細膩的演技裏感受到丈夫對妻子的愛。在《愛的陽台》裡,收藏了荒木經惟為竹中直人與中山美惠拍攝照片。他們兩個站在陽台上的笑容,給我一種奇異的幸福感。(還有,中山美惠真的很美。)



Robert Frank 也在《愛的陽台》裡出現了。照片中荒木經惟很淘氣的在為Robert Frank拍照,看起來他們感情相當不錯。荒木經惟還送了Robert Frank一雙木屐,為他在陽台上拍照。後期的陽台都是拿來擺朋友送他的裝飾品與怪異模型、恐龍啦、鱷魚啦、一大堆的聚在一起就像嘉年華。



荒木 :這本攝影集的場景僅限於陽台,我也有拍攝房間裡的照片,但對我來說,陽台就像是一座劇場。照片可說是會不斷重生,回顧它們,我才發現自己也是有人愛的(笑)。

水原:荒木先生是被愛著的。

荒木:記錄著『時間』與『生存的時光』的照片會證明一切。

水原:世界上應該找不到第二個陽子吧!我也想要有一個這種陽台的家庭,兩人在一起生活。

荒木:當初陽子選擇住在這裡,就是中意這個陽台。這之所以如此寬廣,是因為前屋主原本打算在頂樓多蓋一個房間,結果卻因隔壁鄰居反對而不了了之。我常常感覺陽子似乎還在我身邊,指引著我生存下去。對男人而言,女性的存在就是跟神一樣,而陽子就是我的女神。

愛的陽台(日文原版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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